晨起读诗。 骆宾王的《在狱咏蝉》:西陆蝉声唱,南冠客思侵。那堪玄鬓影,来对白头吟。露重难飞进,风多响易沉。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予心? 骆宾王当时因上书议政而得罪武则天,被诬下狱,其心境不平当然可知,只好借用孤影伶俜的秋蝉来抒自己内心的愤懑之情。作为一个诗人的骆宾王我是喜欢的,从七岁便能吟出孩子们耳熟能详的《咏鹅诗》其才情可见一斑。文学史上,咏蝉诗为数不少,在王籍那是“蝉噪林愈静,鸟鸣山更幽”,换了朱熹便是"高蝉多远韵,茂树有余音”,田园诗人陶渊明却有“ 哀蝉无留响,丛雁鸣云霄”的句子,骆宾王的《在狱咏蝉》却因作于患难之时,物我一体,历来被人们称颂。 蝉本无知,许多诗人却闻蝉而愁,只因为诗人自己心中有愁,蝉便成了诗人忧愁的代言人,或者把蝉作为高洁的象征,咏之颂之,借此来寄托理想抱负,或暗喻自己坎坷与不幸.被称为唐代咏蝉诗之“三绝”,除了老骆这首《在狱咏蝉》还有虞世南和李商隐同名诗《蝉》。皆是借咏蝉以寄意的名作,但旨趣迥异,各臻其妙。清人施补华《岘佣说诗》对此之评论可谓一语中的:“同一咏蝉,虞世南‘居高声自远,端不借秋风',是清华人语;骆宾王‘露重飞难进,风多响易沉',是患难人语;李商隐‘本以高难饱,徒劳恨费声',是牢骚人语。”清华人高雅有之,患难人沉重有之,牢骚人更甚。 这个清晨,因为有这几首咏蝉诗,便使得心里情趣盎然。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曾写过的一篇文字《推开窗户听蝉鸣》,再找出来读,不禁为自己当年的矫情感叹。时不再来,当蝉鸣声远去时,我闻到了秋天的味道,就在这个清晨。有书,有酸奶陪伴。 |